看完了高三的照片，文文准备把相机收起来了……
“哎，等一下！”我止住文文，“相机还有用呢！”
文文奇怪地看着我。“有什么用？”
“你记不记得，之前的那个‘青空下的约定’？”我笑着问她，“现在我可以讲了。”
文文兴致盎然，把相机又递给了我，期盼地冲我眨巴眼睛。
“这个约定的意思是……”我说，“大家暑假，去日本自由行！”
文文惊喜地睁大了眼睛。
没错，所谓“青空下的约定”，因为要坐飞机嘛，不就翱翔在蓝天之下了吗？
总之，2013年7月26日，我和我的一群伙伴，从双流机场出发，开始了我们为时七天的毕业旅行。目标，日本！
人员名单如下：
夏雨、尤依、穆晴、龚诚、严泽美、叶凛、小绫。共计七人，没有跟团，全程自力更生。
其中两位的家属——穆晴和美姐——未能随行。李迭提前和父母安排好了去泰国，无法更改计划；帮主则因为忙于张罗新的生意，没有时间旅游。
行程一览：
第一天，成都飞北京，再从北京转机大阪，预计于日本时间晚上九点抵达。
第二天，大阪一日游，预计景点：大阪城、心斋桥、道顿堀。在大阪过夜。
第三天，大阪至京都，预计景点：本能寺、平安神宫、清水寺、京都动画（叶凛写上去的，被划掉了）。在京都过夜。
第四天，京都至镰仓，预计景点：江之岛电铁沿线、江之岛。晚上去往东京，在东京过夜。
第五天，东京一日游，预计景点：秋叶原。在东京过夜。
（文文：什么？！一整天就去秋叶原？！）
（我：对啊，就这样有两个家伙还嫌不够呢，后面我会讲的。）
第六天：还是东京。预计景点……没有想好。在东京过夜。
第七天：东京飞上海，再从上海转机成都，预计于北京时间晚上十点抵达。
看上去十分充实，鼓掌！
“呃……”在拍了两下巴掌之后，文文却露出了尴尬的表情，“我觉得吧……”
“怎么了？行程有问题吗？”
“倒不是有问题……但是……”文文挠头，“总觉得，你们的这个人员配置……嘿嘿……肯定很有故事咯。”
我苦笑着摊手。
这不明摆着的嘛。
这次旅行发生的故事，能写四章的小说了。
（文文：你之前的哪个故事不能写成四章的小说……）
*
当我们走下飞机，看到“关西国际机场”六个大字时，我的耳朵差点被震聋了。小绫和叶凛这两个家伙，已经陷入了癫狂状态，在机场里一边尖叫一边跳圈。
唉，在飞机上她们就半疯了，交头接耳，左顾右盼，恨不得直接从飞机上跳下去。现在她俩这样，能把机场的屋顶给掀了你信不？
“素质，注意素质！”面对一大一小两个孩子，尤依严厉地呵斥道。
总之，我们好容易才摁住了兴奋的二人，逃离了旁人的注视，顺利地办好了手续，然后终于站在了机场之外。
大阪关西机场的门口，一片灯火闪烁，美不胜收。这次所有人都忍不住了，女生们兴奋尖叫，搁下行李过去拍照；我和龚诚也跟了过去，和她们一起翻来覆去地摆造型、换合影的组合。
但兴奋的劲头还没过去，我们就遇到了第一个难题。
在机场附近的列车售票处，我们集体围住了小绫，小绫则看着一位亲切的售票大叔，尴尬地傻笑。
“呃……”她满头冒汗，“あの、大阪で一日…その…チケットがありますか。（那个，有在大阪一整天的……那个……票吗？）”
大叔笑而不语，小绫更是大汗淋漓。我们呢，就静静地看着她那啥咯。
好在经过小绫的一通比手画脚之后，我们还是拿到了去往大阪市区的车票。当小绫把车票挨个发给我们的时候，大家都把她盯住，让她好不自在。
“呃……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？”她僵硬地笑问。
“瓜绫啊。”美姐语重心长，“你在出发之前，是怎么跟我们说的？”
小绫身子一颤，随后在众人的注视之下，目光游移地打着哈哈。
“哎呀，我怎么说的……肯定的嘛！我都说了这次我当翻译，肯定是……没得问题的噻！刚才那个是专业术语，搞不懂……也很正常的嘛！”
原来“大阪周遊パス”（大阪周游通行券）也是专业术语么？那是不是“成都一卡通”也荣升为一般人不会说的专业术语了？
唉，这个小绫，出发之前信誓旦旦地说，这次的翻译工作就交给她了，自己日语八级呢！
“八级……八级！哈哈哈！”文文狂笑不已，“你们怎么都被她骗了啊？！不知道日语等级越高水平越差吗！而且最差也就五级呢！”
其实文文说的这个规则，只适用于国际日语能力测试，也就是我们常说的N3、N2、N1云云；而日语专业考试的话，的确是存在八级的，也就是所谓的“专八”。但小绫这水平，说她是专八，你信吗？
不过，现在除了依靠小绫，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，因为我们连她的水平都不如。
这就是第一个难题了——语言。
无论如何，先这样吧。现在都2013年了，语言障碍什么的，总能想到办法嘛。至少我们还会英语不是？
唔，在日本用英语……真的靠谱吗？
*
我们坐上了列车，前往大阪市区的梅田站——我们的酒店就在附近。
出了车站之后，我们还走了好长一截，一路上兴奋地指指点点。日本人作息晚，现在快十点了，且不说满街提着公文包的上班族，穿着校服的学生也不少；然后商店街也都灯火通明，许多餐馆照常营业，顾客进进出出，熙来攘往，好不热闹；路过的广告牌五光十色，上面有好多我们熟悉的形象。
眼前的一切，都是那样的新奇，那样的绚丽。我不禁也血脉贲张了起来。
当我们走到商业街的出口，迎面走来了一位穿着小背心、留着翘马尾的年轻姑娘。她跺着小碎步靠近我们，热情地招呼说：
“%￥&*#$……”
哈哈哈，没那么夸张。尽管妹子语速飞快，我还是听懂了一点。欢迎光临啊，客人啊，这些是没跑的了。
在与妹子擦肩而过时，我看到她虽貌不出众，但质朴而单纯的气质，却越过了语言的隔阂。说起来，这么晚了，她还站在自家餐馆门口拉客，而且估计餐馆还得营业下去，她就要一直站在这儿吗？
感觉有点可怜呢。要不照顾一下她家的生意吧？
我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，快要随着她一起过去……
“快走快走，想什么呢！”尤依在一旁怒喝，把我往前拖走。我就只能看着妹子愣在原地，被我们逐渐甩开。
我不敢再回头看，因为其他伙伴，已经用鄙夷的目光把我包围。
“你看看你这点出息！”尤依不屑道。
“你管他干啥子嘛。”穆晴偷笑，“把他留给人家就好了，我们自己玩去。”
“哎呀，不是的……”我满脸通红，“我就是看她在那站了好久，觉得有点造孽……”
我又不敢说话了，因为其他伙伴，又送来了鄙夷的目光。目光里千言万语，汇成了三个字：我们懂！
谢天谢地，出了街口，酒店就在前面，暂时不用被他们鄙视了。
房间分配很简单。我和龚诚一间，五位女生的话，尤依穆晴一间，美姐、小绫和叶凛一间。大家放好行李，不约而同地出来碰头，商量着吃点夜宵。
“吃什么？”美姐征询我们的意见。
我脑子里有点模糊的想法，刚举起手想说话，就发现尤依突然狠狠一瞪。
“不可能！绝对不行！”她没好气地说，我则在大家的哄笑中无地自容。
在我还没成型的提议被光速枪毙之后，我们走回了那条商业街，四处晃荡，准备看到哪家顺眼的就进去吃。
然后……我们又饿着肚子，回到了那个街口。
购物时会碰到选择困难，下馆子也会。逛的时候叶凛要吃寿司，小绫要吃拉面，尤依要吃饺子，美姐要进居酒屋——我、龚诚和穆晴属于“都可以”一派，所以就看着她们在那纠结，纠结半天又没个结果，最后只能绕一圈后回到原点。
而当我们站在街口，我朝旁一看，又瞧见了那个翘马尾的姑娘。她也注意到了我们，像刚才一样，笑盈盈地来到了我们面前。
“你好！”她热情地用中文打招呼，然后一个劲儿地把手伸向餐馆门口。
我们面面相觑。我特别多看了两眼尤依，她表情尴尬，显然也是面对可爱的妹子无力抗拒，但又死要面子，于是哼了一声，把头扭开。
嘿嘿嘿，吃瘪了吧，我带着微微的报复**，笑嘻嘻地带着大家，和妹子一起走了进去。
日式餐馆极为狭小，一楼根本不够坐，妹子把我们带上了二楼。虽然也小得可怜，但七个人还是能容下的。
等我们各自坐好，妹子抱着菜单，笑着向我们发问了。
这种时候，我们别无选择，还是只能靠小绫的二把刀日语了。没想到，听到妹子说话，小绫突然神色肃杀，让我们朝她靠近，然后压低声音说：
“我听懂她说什么了！”
“好好好，听懂了。”美姐不耐烦道，“所以呢？怎么了嘛？”
“哼哼。”小绫阴险一笑，瞥了一眼微笑着等我们商量的妹子，然后声音压得更低，说：
“她说啊，刚才我们不理她，她生气了！准备整我们呢！”
我们准备先整她，她立马抬手招架，慌张地说：
“你们别急啊！我是有依据的！不信你们听……”说罢，她转向了妹子，满脸堆笑。
“えっと…すみません、日本語が上手じゃありませんから…（呃……不好意思，我日语不好……）”她结巴着说。
妹子笑着摆手，说了一大通话，我听到了“中国”、“高中”、“中文”、“学习”、“漂亮”等字样，想必是大大夸赞了中国一番。但从小绫嘴里，则变成了另一层意思：
“你们听。”小绫神秘兮兮地转回脑袋，“我说，不好意思，我日语不好，你不要烧（骗）我！她说，噢，那你很棒哦。你们是中国人吧，告诉你吧，老娘在高中学过中文，中国哪个漂亮的地方我没去过，还怕你们这群小呆瓜？你们几个，从哪个旮旯来的？”
她胡扯得天花乱坠，可笑得有点可爱了，我们便听她继续和妹子扯下去。
“私たちは、いま成都で住んでいます。（我们现在住成都）”小绫又满脸堆笑，“成都、知っていますか。パンダの家ですよ。（知道成都吗？成都是熊猫的家乡哦！）”
妹子顿时喜笑颜开，又说了一大串，期间反复提到“熊猫”、“可爱”，还提到了“东京”（日本的熊猫养在东京上野动物园里）。日本人对熊猫十分热衷，看来的确如此呢。
可小绫却依旧歪曲别人的好意，装腔作势地说：
“我说，老娘是成都的！成都哪儿知道不？成都是庞大的地方！老娘是成都的地头蛇，识相的话就给我乖乖地免单！她说，哟呵，你还挺可爱的呢。庞大？老娘还吓大的呢！我跟你讲，我以前住东京的，东京才庞大呢……”
美姐和尤依终于忍不住，一人给了她一拳。
“糊弄我们不懂日语就算了，英语也乱翻译？！”美姐怒道，“人家说熊猫（Panda，日语パンダ，与英语同音），你翻译的是什么？我看你脑洞挺庞大的！”
哎，本来该是两国人民的友好交流，差点就被小绫这位滥竽充数的南郭先生给搅黄了。
不管怎样，妹子被我们逗得十分开心，我们最后吃得也十分开心。
只是这个语言问题……接下来还会有更多的挑战吧。
*
的确挑战多多。
昨天只是吃东西，或许还没什么，对着菜单点点点就行了。可今天，又要问路，又要买票，还要逛商店，然后所有这些都指望小绫这个半吊子还爱胡编乱造的菜鸡……
想想都觉得恐怖啊！
没关系，大家集思广益，总能完成沟通的。先不说这个，我们的行程，正式开始啦！
我们先去了大阪城。这座日本最负盛名的城堡，是丰臣秀吉的居城。战国时代末期，丰臣家与德川家展开争斗，大阪城作为丰臣家最后的据点，在“大坂之役”中被德川家攻陷，战国时代也至此画上了句号。
我们七人除了穆晴，都或多或少地对日本战国时代感兴趣。我和龚诚还有美姐讨论着当年的历史——我们仨都是游戏系列《信长之野望》的玩家，这是个策略游戏系列，玩家可以选择战国时代的一方势力，以统一日本为目标进行征讨。游戏基于史实展开（当然玩家的决定也会改变历史），日本战国的大小历史基本都被我们推演了一遍。
游戏在全世界范围内，都有相当的知名度。这不，我们在大阪城公园外的纪念品商店里，就看到了《信长之野望》主题的卷轴，着实让我们仨开心了一阵。
叶凛也玩战国游戏，不过她玩的叫《战国无双》。这是个操纵历史名将，在战场上一骑当千，割草，啊不，杀敌的动作游戏系列。她得意洋洋地说，自己第一次玩《战国无双》，就可以直杀最高难度了。
至于尤依和小绫，关于战国时代，她俩讨论的重点则是……
“啊啊啊！这不是幸村嘛！”在大阪城内部的展馆里，尤依对着武将“真田幸村”的照片眼冒红心。
这位有“日本第一兵”美称的战国名将，是丰臣家的一员骁将。大坂之役中，他在人数占据绝对劣势的情况下英勇抗敌，甚至一度攻入德川大本营。虽然最后仍不敌身亡，但其无畏的勇气与悲情的命运，让他成为日本家喻户晓的英雄。
而在现代的诸多游戏动画里，真田幸村大多被塑造成英武帅气、刚正不阿的少年英雄。同时他极具男儿豪气的形象，也让他成为众多女生心仪的对象，特别是像尤依这样的……
“依依，你是不是也喜欢他和伊达政宗！”小绫紧紧握住尤依的手，像是找到了组织。
“哈哈哈，必须的啊！”尤依喜不自胜，“自古红蓝出CP（配对）嘛！”
这句话的意思是，红色和蓝色的角色，通常会被凑成一对。而在游戏兼动画《战国BASARA》里，真田幸村的装扮是红色，来自日本东北的武将伊达政宗则是蓝色，两人之间又有十分深厚的羁绊，于是就成了一对“红蓝CP”。
两人声音倒不大，也都知道在公共场合控制音量，就是那乐不可支的样子，看起来蠢萌蠢萌的。
“喂，宝器（和“瓜娃子”一样，都表“笨蛋”之意，比“瓜娃子”更常用于朋友间亲昵地开玩笑）。”穆晴轻笑着叫尤依，“你平时想想就算了，到日本了还乱配对，不怕人家从坟里爬出来找你算账？”
尤依一下羞红了脸，旁边的美姐也忍俊不禁。后来我才知道，“宝器”是尤依小时候的绰号，只有与她最亲近的人，才知道这个有些土气又十分可爱的小名。
“谁让你叫我宝器了。”尤依嘟着嘴捶穆晴，“你是闷墩儿（形容人憨厚，样子可爱，有一定调侃意味）！”
“嘿嘿，小时候没人叫我这个，都叫我花仙子。”穆晴得意地躲闪着，“而且有什么嘛，那么乖的小名……”
“乖……乖啥子乖……”尤依难堪地扭动身子，目光时不时地朝我的方向飘来，像是在注意谁的反应。
我内心忽地一震，感觉全身酥麻。但很快我便意识到，那些目光，全朝着我身旁的龚诚。
对嘛，怎么可能是我呢。我在想什么啊。
但当刚才的酥麻消逝，一股酸涩的失落，却还是从心底的泉眼涌出，灌入了全身的血管。
当初龚诚受伤时屡次经历的那种失望，又一次找到了我。
这次又是为了什么？
我依旧负隅顽抗地欺骗自己。
*
离开了大阪城，我们要考虑午饭的问题了。所以嘛，毫不犹豫，道顿堀走起！
道顿堀指代大阪最出名的商业区。它修在同名的运河四周，布满了商铺和饮食店，最著名的地标是糖果公司格力高的巨型广告牌。牌上的男子身穿白色田径服，张开双臂，带着爽朗的笑容朝前奔跑。著名女星绫濑遥也曾以这个形象，临时登上过广告牌。
除此之外，日本连锁餐厅“蟹道乐”在大阪的总店，招牌上挂了一只巨大的螃蟹，爪子还会动，也是道顿堀广为人知的地标。
而“蟹道乐”并非唯一一家这么玩的馆子。比如著名饺子连锁店“王将”的大阪总店，招牌上就挂了一盘盛满的饺子。我们应了尤依的愿望，选择了这家店，每个人都分了十多个饺子，大快朵颐了一顿。
吃饱之后，我们的下一站，就是挨着道顿堀的心斋桥——准备开始今天的重头戏，买买买！
心斋桥在大阪的地位，约等于春熙路在成都的地位（忘记春熙路的同学请复习第二十八到三十章）。这里有不少奢侈品店，当然我们中除了穆晴，都没有光顾奢侈品店的财力。大家的战场，主要还是各类药妆店、纪念品店、音像店，等等等等。
然后，我们又不得不重新面对语言这个严峻的挑战。
我们几个这次旅行，基本都带着任务来的——自己的爸妈，各路七大姑八大姨，还有一些同学朋友，一听说我们要去日本，全都忙不迭地找到了我们，开口一问就是：
“XX啊，你能不能帮我带化妆品/保健品/**/电饭煲/保温瓶/游戏机/马桶盖/爱情动作……”
最后一个，手动再见。
总之就是，一涉及到买东西，就必然要考虑怎么描述这个东西，尤其是保健品这类的，对东西不了解的话，中文说起来都费劲，更何况日语了。而且很多求着帮带东西的，自己连牌子什么的都搞不明白，我们找起来那就更是……
所以，在我们造访过几家店铺后，虽然收获不少，但每个人都不免留有遗憾——总有那么几样，怎么都说不清楚。
“呜呜，脸丢大了啦……”在一家药妆店里，尤依哭丧着说。
刚才在另一家药妆店，她为了向导购员解释洗面奶，直接拿了盒牛奶出来，假装把牛奶倒在手心，然后准备搓着搓着抹到脸上，不想她一用劲，真把盒子挤开了，然后就……
我们赶紧过来帮她清理，然后道着歉夺门而逃，来到了现在这家……
“哎，姐姐别哭！”叶凛突然把手一敲，“我有个办法，说不定有用呢！”
我们纷纷问她，她则洋洋自得地说：
“干脆我们，跟他们说四川话！”
我们差点集体摔倒，接着我问她什么意思，她摇摇手指，胸有成竹地说：
“你们想啊，四川有四川话，大阪这边有关西腔，都是西部方言，说不定有什么共通之处呢！”
面对这种扯淡的理论，我们还有啥办法呢。我苦笑着冲叶凛招手。“行吧，你去试试，反正你年纪小……”
叶凛开心地笑着，跃跃欲试地找到店内一位女导购，对她说：
“阿姨你好！我们想找个东西，能不能帮我们喃？”
她还真跟人说啊！我们集体扶额，真想马上把她拉回来，免得她继续抹黑中国人的形象。
没想到，这位阿姨顿时眉开眼笑。她两手一拍，说：
“要得呀！你想要啥子？”
她的四川话口音很重，一听就是外国人说的。但那无所谓，关键是……
在我们的下巴纷纷落地的时候，阿姨笑盈盈地转向我们。
“你们都是四川人哇？我是日本人，但我老公是成都的。我在成都住过七年，后头我们又回了大阪……”说着说着，她摸起了叶凛的头，“这个妹妹好乖哦，你们自己来日本耍啊？你们的妈老汉儿没跟到来啊？”
我们忙不迭地点头，阿姨更加亲切，又说：“那还是多不容易的。要注意安全哈！尤其你们这儿女娃娃还多，两个男娃子要保护好哦！你们除了大阪，还去其他地方不……”
伴随着轻松的畅聊，我们在阿姨的帮助下，又买到了好多东西。临别时阿姨告诉我们，她叫早苗，丈夫姓古。
因为这位有缘的“四川”阿姨，我们一整天都心情舒畅，感觉脚步都轻灵了许多。越过语言和文化壁障的感觉真好！
这种畅快的心情，一直持续到我们第二天离开大阪。我们前一天就买好了去京都的车票，而且京都离大阪那么近，沿“东海道、山阳本线”不到一个小时就能抵达京都（大阪站还就在我们的住处旁边），所以我们并不着急，睡够了觉之后才慢悠悠地向车站出发。
我们休息好才出发，还因为前一天的大阪行，虽然愉快，但我们全累得半死不活——大家走的步数，全部两万保底，更不用提购物逛街的时候，处于亢奋状态的我们，没人想着休息……最后回到宾馆，大家感觉手脚都不属于自己了。
接下来的几天，估计都得是这凑性了。
不过那又如何。尽管疲累，但我们享受着自由。要是跟团的话，我们能遇上那个可爱的妹子，还有那位亲切的阿姨吗？多半会被拉去豪华的大餐厅，还有专为游客准备的免税店。但去往这些地方，又如何窥见大阪这座城市，最真实的风土人情？
当初选择自由行，真是个最棒的决定。
现在，我要离开大阪，去往美丽静谧的京都了。临别之际，还真有点舍不得呢。
尽管只在大阪待了一天两夜，但从我这个游客的眼光来看，我很喜欢大阪。这座城市有些喧闹，不太规整，但处处散发着浓郁的人情味和市井气——这让我想起了成都。叶凛口中大阪与成都的类比，也许还真有点道理呢。
坐在火车上，景色飞速倒退。我带着耳机，听着一首悠扬的歌。这是知名女歌手夏川里美演唱的《心之地图》，轻快明亮的曲子，仿佛就是我们这次旅行的注脚。
吹着口哨 去往我心之所向
到底会走多远呢 我的心儿跳个不停
地图上没有的道路 会一直延伸到何处
城镇与人变换流转 真让人满怀期盼
雨后一道彩虹 送来一丝温柔
造访过的城镇 满溢幸福光斑
带着久违的笑容 去找寻心之地图吧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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